英文原著
正文
马修·卡莱(MATTHEW KALE)靠车轴润滑油赚了五千万美元,之后开始附庸风雅。事情很简单:他有钱,而欧洲有古代大师的真迹。他的购买方式直截了当——他那大理石豪宅的巨型画廊需要覆盖约五千平方码的墙面,于是他买了差不多五千平方码的艺术品。其中有佳作,有平庸之作,更多的是劣作。这批收藏中最重要的一幅是鲁本斯(Rubens,佛兰德斯巴洛克画家)的画作,他在罗马以五万美元购得。
卡莱获得这批藏品后,决定对挂画的展厅进行改造。所有画作被取下,暂时存放在同样宽敞的宴会厅里,画面朝墙堆叠。与此同时,卡莱一家暂住附近的酒店。
正是在这家酒店,卡莱遇见了朱尔斯·德莱塞普斯(Jules de Lesseps.)。德莱塞普斯是个典型的法国人,谈吐间带着体操般的敏捷。他紧张、机敏、灵活,私下向卡莱透露自己不仅是画家,还是高雅艺术的鉴赏家。卡莱在炫耀财富的虚荣心下,特意为德莱塞普斯展示了他的私人收藏。他们在宴会厅里检视画作,当法国人亲手触摸到那些佳作时,眼中流露出真正的艺术狂热。不过看到某些次品时,他只是微微一笑——那是一种无害的礼貌性微笑。
卡莱亲手举起珍贵的鲁本斯画作,展现在法国人眼前。这是一幅《圣母与圣子》(Madonna and Child),历经岁月仍保持着初绘时的明艳色彩。德莱塞普斯对此反应平淡,让卡莱有些失望。
“这可是鲁本斯的画!”他高声强调。
“是的,我看到了。”德莱塞普斯回答。
“我花了五万美元!”
“或许它值更多呢。”法国人耸耸肩,转身走开。
卡莱懊恼地盯着他。难道德莱塞普斯不知道鲁本斯是谁?还是没听见五万美元的报价?卡莱习惯了人们听到这个数字时瞪大眼睛、点头惊叹的样子,于是追问:“你不喜欢它?”
“非常喜欢,”德莱塞普斯答道,“但我之前见过这幅画。就在罗马——你买下它的一周前。”
他们继续翻看其他作品,最后找到一幅惠斯勒(Whistler,美国画家)的水彩画,属于著名的泰晤士河系列。法国人脸上顿时焕发神采,目光反复在水彩画与鲁本斯之间游移,仿佛在对比现代作品的细腻笔触与古典大师的豪放技法。
卡莱误解了沉默的含义,歉意地解释:“我自己也不太欣赏这幅。虽然是惠斯勒的真迹,花了我五千美元,但总归不是我的心头好。你觉得如何?”
“完美至极!”法国人热切赞叹,“这是现代艺术的巅峰!不知我能否——”他转向卡莱,“临摹这幅画?我略通绘画,应该能复刻得不错。”
卡莱受宠若惊,对这幅画的重视瞬间提升。“当然!”他答道,“我派人把画送到酒店,你可以——”
“不不不!”德莱塞普斯急忙打断,“我可不敢承担保管责任。万一失火就糟了。不如让我来这里作画?这房间宽敞明亮,又安静——”
“随你安排。”卡莱慷慨应允,“我只是觉得送过去更方便。”
德莱塞普斯走近,将手搭在富翁的胳膊上,诚恳道:“亲爱的朋友,如果这些画是我的,我绝不会为迁就他人冒险。恕我直言,这批藏品的总价——”
“六十八万七千美元。”卡莱骄傲地报出数字。
“那您离家期间,这些画的安全措施一定万无一失?”
“家里有二十来个仆人和工人,”卡莱说,“其中三人专门看守这间屋子。除了我们进来的门,其他出口都上了锁——进出必须凭我的许可或手令。放心吧,谁也偷不走任何东西。”
“高明!高明!”德莱塞普斯钦佩地微笑,随即漫不经心地扫视画作,“不过,高明的窃贼或许会割下画布——比如鲁本斯那幅——卷起来藏在外套下带走。”
卡莱笑着摇头,不以为意。
两天后,德莱塞普斯在酒店重提临摹惠斯勒的事。当卡莱主动提出陪他去宅邸观摩作画过程时,法国人连声道谢。两人在宴会厅门口停下。
“詹宁斯(Jennings),”卡莱对穿制服的仆人说,“这位是德莱塞普斯先生。他可以自由出入,要在宴会厅作画。别让人打扰他。”
德莱塞普斯注意到鲁本斯的画随意靠在其他画作旁,圣母的面容正对着他们。“卡莱先生,”他严肃提醒,“这幅画太珍贵了,不该这样摆放。请让仆人拿些帆布来,我把它包好放在桌上——万一有老鼠呢!”
卡莱依言吩咐。画作被仔细包裹后,德莱塞普斯摆好画纸、画架和凳子,开始临摹。卡莱随即离开。
三日后,卡莱(Kale)顺道来访,发现画家仍在专注工作。
“我来看看画廊改造进度,”他解释,“一周后就能完工。没打扰你吧?”
“完全不会,”德莱塞普斯说,“快完成了。您看进展如何?”他将画架转向卡莱。
富翁的目光在仿作与旁边椅子上的原作间来回游移,眼中流露出由衷的赞叹。“太棒了!”他惊呼,“和原画一样好!你这幅肯定不用五千美元吧?”
当时对话仅止于此。卡莱在宅邸闲逛一小时后回到宴会厅,画家正收拾工具,两人一同步行回酒店。德莱塞普斯腋下夹着卷起的惠斯勒仿作。
又过了一周,画廊的翻新工作完成。德莱塞普斯主动帮忙重新挂画。就在挂画当天的下午,法国人一边与卡莱闲聊,一边撕开包裹鲁本斯的帆布——随即发出惊恐的喊叫。画作不翼而飞,画框内只剩空荡。框内边缘的细窄画布条显示,有人用锋利的小刀割走了整幅画。
这些细节悉数传到了“思考机器”——奥古斯都·S.F.X·范杜森(Augustus S.F.X. Van Dusen)教授耳中。案发次日,卡莱冲进警局马洛里探长的办公室,咆哮着报案:
“我的鲁本斯被偷了!值五万美元!你们还愣着干什么?!”
“冷静,卡莱先生。”探长安抚道,“我马上派人调查。不过……鲁本斯是什么?”
“是幅画!带颜料的帆布!花了我五万美元——听清楚没?!”
警方随即展开调查。记者哈奇·哈钦森(Hutchinson Hatch)关注此案后,先核实了案发前后的细节,接着拜访德莱塞普斯。艺术家显得近乎歇斯底里:
“上帝啊!太荒唐了!”他激动道,“我能怎么办?那几天只有我在房间!还是我主动保护那幅画的!现在它丢了!这是无法弥补的损失!”
哈奇追问:“据卡莱先生说,除了你们俩,期间无人进入房间?”
“绝对没有。”
“听说您当时在临摹一幅名画?”
“是的,惠斯勒的泰晤士河水彩画,”法国人指向壁炉上的画,“就是那幅。”
哈奇走近细看。仿作笔触精妙,显露出画家高超的技艺。
“不算太差,”德莱塞普斯谦逊道,“我曾师从卡洛·杜兰(Carolus Duran,法国肖像画家)。”
哈奇将线索汇总后向思考机器汇报。教授听完沉默片刻,问道:“谁有房间的通行权?”
“警方正在排查二十多名仆人,”哈奇答,“尽管卡莱命令严格,但执行可能有疏漏。”
“这会让事情更复杂。”教授用一贯烦躁的语气说,“最好去现场看看。”
卡莱以富豪对媒体的戒备姿态接待了他们。思考机器要求查看失窃现场。宴会厅窗户高悬,六扇门通向走廊、温室和宅邸各处,出入路径复杂。教授仔细检查空画框后,突然问卡莱:
“您和德莱塞普斯先生交情如何?”
“认识一个月而已。怎么?”
“他带过推荐信吗?还是偶然相识?”
“这与案件无关!”卡莱不悦道,“德莱塞普斯是正直的绅士,我绝不相信他会涉案!”
“通常人们都这么想。”教授尖刻回应,转而问哈奇:“那幅惠斯勒仿作水平如何?”
“虽未见过原作,但技法精湛。卡莱先生应该不介意我们查看原画——”
“当然不介意。”卡莱勉强同意,“在画廊里。”
哈奇端详后断言:“仿作近乎完美。”此时,门帘突然掀开,马洛里(Mallory)探长手持某物闯入,满脸得意:
“教授,我们又见面了。可惜这次您晚了一步——画找到了!”
卡莱如释重负地倒抽一口气,双手举起画布细看。"太好了!"他对探长喊道,"我会重重酬谢你!这可是五万美元的宝贝!" 他反复摩挲着画布边缘,仿佛在确认钞票的厚度。
思考机器踮起脚尖,眯眼观察画布右上角。"你在哪儿找到的?"他第三次发问。
"藏在仆人詹宁斯(Jennings)行李箱底层,卷得紧紧的。"马洛里得意地解开制服领口,"那家伙现在局子里蹲着呢。"
"詹宁斯?"卡莱惊呼,"他跟我十年了!"
"他认罪了?"科学家无动于衷地问。
"当然没有,"探长嗤笑,"说是其他仆人栽赃。"
思考机器向哈奇使了个眼色。"到此为止吧,"他突兀地说,"恭喜您马洛里探长,这案子结得漂亮。"
十分钟后,二人乘电车返回教授寓所。哈奇(Hatch)望着车窗外掠过的煤气路灯,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:"马洛里偶尔还挺机灵?"
"从未发现。"科学家硬邦邦地回答。
"可他找到了真画!"
"当然能找到,那本就是特意留给他找的。"
"特意留的?"记者猛然坐直,"难道不是詹宁斯偷的?"
"若是他偷的,他就是个蠢贼。"
"那谁放的?"
"德莱塞普斯。"
哈奇的圆顶礼帽差点滚落座位。"德莱塞普斯偷了五万美元的名画,却塞进仆人箱子等人发现?"
科学家转身用金鱼般的凸眼瞪着他:"哈奇先生,您的愚钝偶尔令我震惊。马洛里之流也就罢了,我对您本有更高期许。"
记者苦笑着接受这熟悉的奚落。电车叮当驶过第五大道时,教授突然开口:"现在唯一的问题是——是否有必要帮卡莱找回真迹。反正他满意了,永远看不出破绽。"
哈奇脑中灵光乍现:"上帝啊!你是说马洛里找到的那幅是——"
"赝品。"教授接口,"我对艺术一窍不通,但逻辑不会骗人。原画被割下时,刀刃在右上角留有细微波动,画框残留的帆布纤维证明了这点。而马洛里找到的那幅,边缘完全平整。"
"所以真迹还在德莱塞普斯手里?"
"当然。至于盗窃手法——"科学家十指相对抵成尖塔,"他主动申请临摹惠斯勒,那幅水彩与鲁本斯尺寸相同。在卡莱这种艺术白痴眼皮底下,他大可用三天时间,用油彩在鲁本斯表面覆盖新作。趁无人注意将原画剥离,随时准备卷藏。"
哈奇掏出笔记本疾书:"就像用油灰和胶水做夹层?"
"正是。调配特殊浆料覆盖油画,再在其上绘制水彩。这样既隐藏真迹,又制造完美不在场证明。"教授苍白的手指敲打窗沿,"他唯一失算是你的到访——你注意到仿作过于精良,而我意识到,谁会为临摹水彩画耗费三天?"
电车停在格拉梅西公园站时,哈奇突然想起关键:"但德莱塞普斯如何将鲁本斯带出宅邸?三个仆人日夜把守啊!"
"光明正大带走的。"科学家迈步下车,"那天他与卡莱并肩出门,腋下夹着'惠斯勒仿作'——实为卷起的鲁本斯。谁会怀疑画家带着自己的作品呢?"
寓所电话铃适时响起。一小时后,三人出现在德莱塞普斯公寓门前。法国人开门时领结微斜,待看到马洛里探长,象牙色面孔骤然灰败。
"请欣赏壁炉上的惠斯勒仿作。"教授踱向画框,"您注意到它特别之处了吗,探长?比如画布底层传来的佛兰德斯松节油气味?"
马洛里狐疑地嗅了嗅,德莱塞普斯突然暴起冲向门口,却被哈奇绊倒。探长扑上去时,教授正用湿棉球轻拭画作一角——泰晤士河的灰雾褪去,圣母的玫瑰色衣袍渐渐浮现。
"鲁本斯颜料以铅白打底,"科学家对瘫软的法国人说道,"遇水不溶。而您的水彩颜料,"他举起发黑的棉球,"掺了阿拉伯树胶。"
德莱塞普斯的单片眼镜摔碎在地。当手铐扣上时,他嘶声道:"你们这些美国蛮子,根本不懂艺术品的真正价值!"
"五万美元的艺术价值我们很懂。"马洛里拽着他走向警车,"尤其当它差点让纳税人买单时。"
次日晨报头条:《思考机器智破画中画谜案》。卡莱致电询问真迹修复事宜,却被告知:"用松节油清洗即可。" 据说这位石油大亨放下电话后,盯着画廊墙壁喃喃自语:"早知道该买幅防水的。"
德莱塞普斯瘫坐在天鹅绒扶手椅上,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他惨白的脸上跳动。马洛里探长掏出手铐的金属撞击声惊醒了凝固的空气。
"您犯了个致命错误。"思考机器踱到壁炉前,指尖抚过画框边缘,"用阿拉伯树胶调和的水彩颜料固然能完美覆盖油画,但您不该在卡莱面前强调画作尺寸——惠斯勒的泰晤士河系列都是四开本,而鲁本斯的《圣母像》却是对开规格。"
法国人的喉结剧烈滚动:"你...你连色谱仪都没用..."
"真正的颜料会呼吸。"科学家突然用指甲刮擦画布角落,灰蓝色的泰晤士河雾霭下渗出赭石色的底痕,"1845年后生产的钴蓝含有砷酸钴,而鲁本斯时代的群青来自阿富汗青金石——它们在紫外线下的荧光反应就像夜枭与云雀般迥异。"
马洛里困惑地摸出警用紫外线灯。当幽蓝光束扫过画布时,被水彩覆盖的区域突然浮现出金箔般闪烁的星点——这正是中世纪佛兰德斯画派研磨金粉的特征。
"精彩!"德莱塞普斯突然抚掌大笑,癫狂的尾音在挑高天花板上回荡,"可你怎么证明这不是我另绘的仿作?"
"詹宁斯行李箱里的亚麻布屑。"思考机器从口袋抖出密封袋,透明白色纤维在灯光下宛如蛛丝,"与画框残留物进行偏振光比对后,它们的纤维素结晶形态完全一致——证明真迹曾被同一块帆布包裹。"
法国人的傲慢面具终于碎裂。他踉跄着扶住波斯地毯上的鎏金茶几,威尼斯玻璃杯盏叮当作响。"你们永远找不到..."
"东57街231号的定制画框店?"科学家截断他的话,"今早十点,哈奇先生已取得您订购松木内框的收据。顺带一提,那家店长对您要求'在夹层预留三毫米空隙'的备注印象深刻。"
马洛里迅速翻查记事本:"见鬼!那间仓库今早确实报过失窃案!"
"不是失窃,"哈奇亮出警局传真,"而是德莱塞普斯先生用假名租用的储藏室——就在他声称'寻找创作灵感'的那周。"
翌日,《先驱报》印刷车间飘着油墨清香。哈奇将校样稿递给教授:"最后两个疑问:您何时怀疑水彩画下藏着鲁本斯?又怎知他会保留真迹?"
科学家正在解剖台前观察甲虫标本,显微镜的黄铜镜筒泛着冷光。"当他说'临摹需要三天'时。惠斯勒的水彩速写从不起稿,真正的艺术家两小时足矣。"他调整目镜焦距,"至于保留真迹——艺术贩子都患有'戈耳狄俄斯之结'情结,越是精巧的骗局,越舍不得摧毁核心罪证。"
电话铃声刺破实验室的寂静。卡莱的吼叫震得听筒发颤:"那个天杀的法国佬把颜料层刮花了!修复师说要二十万美元!"
"用蒸馏水润湿亚麻布敷贴十二小时,"科学家语速快得像电报机,"记住水温必须维持在25摄氏度——除非您想得到幅抽象派圣母像。"
三周后,思考机器收到个乌木礼盒。掀开衬绸,鲁本斯真迹上粘着张卡片:"致逻辑的囚徒——您让艺术重获自由。D.L."哈奇注意到画框背面新添了道清漆划痕,仿佛某种秘而不宣的致敬。
"他本可以成为伟大的画家。"教授将画作塞进档案柜,与各类罪案证物并列。
"现在他是州立监狱的壁画家。"哈奇合上抽屉,"正在给食堂绘制《最后的晚餐》。"
暮色漫进百叶窗时,甲虫标本在玻璃皿中闪着虹彩,宛如被封存的另一个谜题。
(全文完)
译注
1.鲁本斯(Rubens):17世纪佛兰德斯巴洛克画家,以宗教题材和宏大构图闻名。
2.惠斯勒(Whistler):19世纪美国画家,以夜景系列和肖像画著称,代表作《灰与黑的协奏曲》。
3.卡洛·杜兰(Carolus Duran):19世纪法国肖像画家,注重直接画法和生动表现。
4.思考机器(The Thinking Machine):系列推理小说中的天才侦探,本名奥古斯都·范杜森,以逻辑推理著称。
5.铅白(Lead White):传统油画颜料基底,具有强覆盖力,但含毒性。
6.阿拉伯树胶(Gum Arabic):水彩颜料常用粘合剂,遇水即溶。
7.佛兰德斯(Flanders):欧洲历史地区,现属比利时,鲁本斯所属的佛兰德斯画派发源地。
8.砷酸钴(Cobalt Arsenate):19世纪中期开始用于蓝色颜料,具有毒性,现已被替代。
9.青金石(Lapis Lazuli):古代珍贵矿物,研磨后制成群青色颜料,价值曾超黄金。
10.戈耳狄俄斯之结(Gordian Knot):希腊神话中难解的死结,喻指复杂难题,此处暗示罪犯对完美犯罪的执念。
11.偏振光比对:通过光线偏振特性分析纤维结构的刑侦技术,可追溯物证来源。
故事梗概
《失窃的鲁本斯》是一篇以艺术盗窃为核心的推理短篇小说。石油大亨马修·卡莱斥巨资收藏的鲁本斯名画《圣母与圣子》在宅邸翻修期间失窃。法国画家德莱塞普斯以“临摹惠斯勒水彩画”为幌子,利用化学手段将鲁本斯真迹覆盖于仿作之下,并栽赃仆人。天才侦探“思考机器”通过逻辑推理与科学分析,揭露了画中画的骗局,最终迫使德莱塞普斯认罪。
- 案件发生
- 卡莱为翻修画廊,将藏品暂存宴会厅。德莱塞普斯以“保护名画”为由,主动包裹鲁本斯,借机布局。
- 障眼法
- 德莱塞普斯申请临摹惠斯勒水彩画,实则用胶质混合物覆盖鲁本斯,表面绘制仿作。三天作画时间为盗窃留足空间。
- 栽赃与误导
- 德莱塞普斯将剥离的真迹卷藏于仿作中带离宅邸,并将空画框内残留的帆布屑放入仆人行李箱,转移警方视线。
- 科学破案
- 思考机器通过画布纤维比对、紫外线荧光检测(鲁本斯使用青金石颜料)、水溶性测试(水彩粘合剂为阿拉伯树胶)等,揭露“画中画”诡计。
- 结局
- 德莱塞普斯因自负保留真迹,被思考机器追踪至定制画框店,罪证确凿。卡莱虽收回画作,却对艺术价值仍一知半解。
人物关系
- 马修·卡莱(Matthew Kale)
- 身份:暴发户富豪,艺术门外汉。
- 动机:炫耀财富,盲目收藏名画。
- 关系:被德莱塞普斯利用虚荣心,成为案件受害者。
- 盲目自信:认为严密的安保措施能防贼,却未察觉德莱塞普斯的心理操控。
- 朱尔斯·德莱塞普斯(Jules de Lesseps)
- 身份:法国画家,实为艺术诈骗犯。
- 动机:窃取鲁本斯真迹牟利。
- 手法:以临摹为名,用化学浆料覆盖原画,制造不在场证明。
- 自负与破绽:追求完美犯罪却保留真迹,最终因“戈耳狄俄斯情结”暴露。
- 思考机器(The Thinking Machine)
- 身份:奥古斯都·范杜森教授,逻辑至上的天才侦探。
- 作用:通过科学实验(如紫外线检测、纤维比对)破解案件核心。
- 理性化身:拒绝情感干扰,依赖逻辑链(如画布纤维分析、颜料年代检测)破解谜题。
- 反传统侦探形象:无现场勘查依赖实验室,凸显科学方法论的力量。
- 哈奇(Hutchinson Hatch)
- 身份:记者,思考机器的助手。
- 作用:协助调查,提供关键线索(如画框店收据)。
- 马洛里探长(Detective Mallory)
- 身份:传统警探,依赖表面证据。
- 对比:与思考机器的科学推理形成反差,凸显侦探的智慧。
修辞手法
- 象征与隐喻
- “戈耳狄俄斯之结”:象征罪犯对完美犯罪的执念,最终被逻辑之剑斩断。
- 紫外线下的荧光:隐喻真相藏于表象之下,需科学之光揭示。
- 对比
- 卡莱的庸俗与德莱塞普斯的优雅:暴发户的盲目收藏 vs 艺术骗子的精密算计。
- 马洛里的武断与思考机器的严谨:传统警务的局限 vs 科学推理的精准。
- 反讽
- 卡莱斥巨资购画却不懂艺术,最终因“防水建议”闹笑话,讽刺附庸风雅者的无知。
- 德莱塞普斯嘲笑“美国蛮子不懂艺术”,自己却沦为阶下囚,凸显贪婪与傲慢的代价。
- 科学术语的文学化
- 将偏振光检测、青金石颜料特性等专业知识融入叙事,增强真实感与智性趣味。
Literacy Elements 文学手法
SETTING(背景)
- 时间:推测为20世纪初,科技初现(如紫外线灯、电报),但未明确提及具体年份。
- 地点:
- 卡莱的豪宅:大理石建造的宴会厅与画廊象征财富与庸俗审美,密闭空间强化盗窃案的悬疑感。
- 酒店与德莱塞普斯的公寓:短暂出现的场景,暗示阴谋的策划与隐藏。
- 警局与实验室:对比传统警务的粗糙与科学推理的精密。
CONFLICT(冲突)
- 外部冲突
- 盗窃与反盗窃:德莱塞普斯精心设计的“画中画”骗局 vs 思考机器的科学推理。
- 阶级与文化冲突:卡莱的财富至上主义 vs 德莱塞普斯对艺术纯粹性的嘲弄(“美国蛮子不懂艺术”)。
- 内部冲突
- 德莱塞普斯的道德挣扎:艺术才华沦为犯罪工具,暗示天才的堕落。
- 卡莱的认知矛盾:渴望文化认可却缺乏真正理解,暴露暴发户的肤浅。
POINT OF VIEW(视角)
- 第三人称全知视角:
- 深入多角色内心,如卡莱的虚荣、德莱塞普斯的算计、思考机器的冷静。
- 通过客观描述案件细节(如紫外线检测过程),引导读者同步推理。
- 受限视角片段:
- 哈奇作为记者视角补充调查线索(如画框店收据),增强真实感。
THEME(主题)
- 艺术的工具化:
- 德莱塞普斯将绘画技艺用于犯罪,卡莱将名画视为财富符号,共同揭示艺术在资本与阴谋中的异化。
- 理性 vs 感性:
- 思考机器的科学主义战胜德莱塞普斯的感性伪装,强调逻辑的终极力量。
- 虚荣的代价:
- 卡莱因炫耀藏品招致盗窃,讽刺暴发户对文化符号的肤浅占有欲。
TONE(基调)
- 讽刺与智性幽默:
- 通过卡莱的言行(如“防水建议”)嘲弄暴发户的无知。
- 德莱塞普斯的失败暗含对“完美犯罪”理想主义的消解。
- 冷峻的科学感:
- 描述检测手法时使用专业术语(如“偏振光比对”),营造智力游戏的严肃性。
MOOD(氛围)
- 悬疑与智力角逐:
- 宴会厅的密闭空间、紫外线灯下的荧光反应,强化案件的诡谲感。
- 思考机器实验室的冰冷器械(显微镜、密封袋)烘托科学破案的冷静氛围。
- 反讽的荒诞感:
- 结尾德莱塞普斯在监狱绘制《最后的晚餐》,将神圣艺术与罪犯命运并置,形成黑色幽默。
核心主题
- 艺术与欺诈的边界:德莱塞普斯以艺术之名行盗窃之实,探讨技艺如何沦为犯罪工具。
- 逻辑与直觉的博弈:思考机器用理性破解感性伪装,强调科学思维的价值。
- 财富与文化的割裂:卡莱的收藏动机暴露暴发户对艺术符号的盲目崇拜。
Q&A
1.DeLesseps是怎么带出去画作的?他在什么时候作案?
- “画中画”伪装:
- 德莱塞普斯以临摹惠斯勒水彩画为名,在鲁本斯真迹表面覆盖一层胶质混合物(由胶水、石膏等调制),再于其上绘制水彩仿作。
- 真迹被完全隐藏于仿作之下,形成“双层画布”。
- 公开携带:
- 完成仿作后,他将画布卷起,夹在腋下与卡莱一同离开宅邸。
- 卡莱误以为其携带的是惠斯勒仿作,且对其艺术家身份毫无怀疑,未加检查。
- 心理战术:
- 德莱塞普斯提前强调仿作的“脆弱性”(如怕火),塑造谨慎形象,进一步消除卡莱的戒心。
作案时间节点
- 前期准备(三天临摹期):
- 第1天:进入宴会厅,包裹鲁本斯画作(表面声称“防鼠”),实则切割真迹并固定于画架。
- 第2-3天:在鲁本斯表面涂抹胶质层,同步绘制水彩仿作,逐步覆盖原画。
- 关键动作:将剥离的鲁本斯卷起,藏于仿作背面或画具箱夹层。
- 转移真迹(临摹结束时):
- 借“携带仿作回酒店修改”之名,光明正大将卷起的画布(内藏鲁本斯)带离宅邸。
- 仆人仅检查进出记录,未对画作进行物理验证。
- 制造假象(挂画当日):
- 在协助卡莱重新挂画时,撕开包裹鲁本斯的帆布,假装发现失窃,实则此时真迹早已转移。
- 通过栽赃仆人行李箱内的画布残屑,误导警方调查方向。
德莱塞普斯利用艺术技法与心理学,将盗窃行为隐藏在“合法”创作中。作案核心在于:
- 时间差策略:三天临摹期完成真迹剥离与转移。
- 技术欺诈:化学覆盖层+水彩仿作的双层结构。
- 身份掩护:以艺术家身份获取信任,规避搜查。
这一手法既体现其专业能力,也暴露其自负——最终因保留真迹的“艺术洁癖”被思考机器识破。
逻辑验证
- 科学证据:思考机器通过紫外线检测发现仿作下的青金石颜料荧光(鲁本斯时代特有),证明真迹曾被覆盖。
- 时间矛盾:惠斯勒水彩画以速写著称,德莱塞普斯却耗时三天,暴露其真实目的实为处理鲁本斯。
- 心理漏洞:德莱塞普斯坚持在宅邸临摹(而非带走原画),实为制造“无作案时间”假象,却因过度谨慎露出破绽。
2.DeLesseps什么时候栽赃给仆人的?思考机器又是什么时候发现漏洞并且推断出是DeLesseps干的?
- 时间节点:
- 挂画当日:德莱塞普斯主动协助卡莱重新悬挂画作时,撕开包裹鲁本斯的帆布,假装“发现失窃”。
- 此前准备:他在完成水彩仿作并带走真迹后(临摹结束当日),将切割鲁本斯时残留的帆布碎屑偷偷放入仆人詹宁斯的行李箱底层。
- 具体操作:
- 利用信任:德莱塞普斯以“保护名画”为由,指挥仆人搬运画作,趁机将帆布屑藏入詹宁斯的私人物品。
- 转移嫌疑:通过强调“只有自己和卡莱进入过房间”,暗示内部人员作案,引导警方怀疑长期服务的仆人。
思考机器发现漏洞并锁定德莱塞普斯的关键时间线
- 初步怀疑(检查空画框时):
- 画框纤维分析:思考机器在宴会厅检查被割裂的鲁本斯画框,发现右上角的切割痕迹存在细微波动,而马洛里找到的“真迹”边缘平整,推断后者为赝品。
- 逻辑矛盾:若仆人盗窃,无需保留空画框,更不会冒险将画藏在宅邸内,暴露自身。
- 科学验证(实验室检测):
- 紫外线荧光测试:在德莱塞普斯的公寓中,紫外线灯照射仿作,显现金粉荧光(鲁本斯特有的青金石颜料特征),证明水彩下藏有真迹。
- 水溶性实验:用湿棉球擦拭仿作表面,水彩颜料(阿拉伯树胶)溶解后露出底层的鲁本斯油彩,直接揭露“画中画”骗局。
- 决定性证据(定制画框店收据):
- 时间点:哈奇在思考机器授意下,于案件突破前取得德莱塞普斯订购“夹层画框”的收据,证明其早有预谋。
- 物证链:收据显示德莱塞普斯要求“预留三毫米空隙”,恰好用于隐藏卷起的鲁本斯真迹。
核心破案逻辑
- 时间矛盾:
- 德莱塞普斯声称“临摹需三天”,但惠斯勒水彩画以即兴速写著称,耗时过长暴露异常。
- 三天时间实为处理鲁本斯(覆盖胶质层、绘制仿作)的必要周期。
- 行为异常:
- 德莱塞普斯坚持在宅邸临摹(而非带走原画),表面为“谨慎”,实则为制造不在场证明并伺机栽赃。
- 他对鲁本斯的“不感兴趣”与对惠斯勒的“狂热”形成反差,暗示刻意转移注意力。
- 科学实证:
- 偏振光比对证明詹宁斯行李箱中的纤维与画框残留物一致,但仆人无切割画作的技术能力,唯一可能操作者即德莱塞普斯。
德莱塞普斯在挂画当日栽赃仆人,利用其长期服务的信任制造伪证;思考机器则通过画框痕迹、紫外线检测与定制画框线索,在实验室验证阶段锁定真凶。案件的核心漏洞在于德莱塞普斯的“过度完美主义”——既想保留真迹的艺术价值,又企图用科学手段掩盖罪行,最终在逻辑与实证的双重夹击下无所遁形。
大致情节梳理
Kale作为一个暴发户,用很多钱买了许多的艺术品。在改造挂画的展厅时,他将画放到附近的暂住的酒店。在酒店,Kale遇见了DeLesseps——一个典型的法国人。Delesseps称自己是一名艺术鉴赏家,出于炫耀的心理,Kale将他邀请到自己家中展示自己的收藏。在家中,DeLesseps见到了Whistler的水彩画,并提出了临摹的请求,并保证会保护画的安全,甚至对Kale的安全防护提出了怀疑。而Kale则显得对DeLesseps以及自己的安全防护系统特别放心。此时,DeLesseps就提到了可能有贼“会割下画布卷走”,而Kale没有放在心上。
两天后,Kale去查看改造进度,同时拜访DeLesseps,并且对他临摹的作品表达了赞赏。一小时后,DeLesseps完成了画作,和Kale一同回到了酒店。而此时他正带着Whisteler的“仿作”。
一周后,DeLesseps和Kale一起回到画廊,但当他打开包裹着画作的帆布时候,却发现只剩下了画框,有人用锋利的小刀割走了整幅画。
这件事情惊动了Augustus教授(思考机器),根据调查,当时只有Kale和DeLesseps两个人在房子里,绝无可能有其他人进入。而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副临摹的仿作。此时,警察们正在排查仆人。当Augustus问起DeLesseps的情况时,Kale坚决地表示相信他。
不久,Mallory探长拿着“画作”回来了,说在Jennings仆人的行李箱底层找到了。但是Kale不是很相信这个十年的仆人会做出这种事情。就在此时,思考机器却发现了真相——就是DeLesseps偷走了画。原来Mallory在Jennings那里找到的画作才是赝品!而此时 真迹还在DeLesseps手中。 Augustus说,DeLesseps主动去找Kale请求临摹,因为他知道Kale是个艺术白痴。在临摹的时候,DeLesseps用特殊的颜料覆盖在原作,并且趁着无人 将原画玻璃,随时准备卷藏,并且用油灰和胶水做夹层,调配特殊浆料覆盖油画,再在其上绘制水彩。这样既隐藏真迹,又制造完美不在场证明。唯一的缺点就是时间——临摹一副水彩画用了三天!这太长了!完事儿后光明正大的卷着原作离开了,仆人只检查人员流动,而不会去查画作。
一小时后,Augustus三人来到了DeLesseps公寓门前,进入了他的公寓,看到仿作之后,正当Mallory疑惑地闻着气味,DeLesseps突然冲想大门想要逃跑,却直接被Hatch绊倒抓住。 而Augustus库使用湿棉球擦拭画作,展露出了原来的真迹。
原来在DeLesseps在完成仿作并带走真迹后(临摹结束当日),将切割鲁本斯时残留的帆布碎屑偷偷放入仆人詹宁斯的行李箱底层。通过强调“只有自己和卡莱进入过房间”,暗示内部人员作案,引导警方怀疑长期服务的仆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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